沃尔夫冈·蒂尔曼斯谈我们所知道的摄影:“我想把现实暴露出来”

沃尔夫冈·蒂尔曼斯塑造了我们所知的摄影世界。在35年多产的职业生涯中，这位德国摄影师在他的照片中注入了一种不加掩饰的亲密感和戏谑的观察感。今天，他对日常生活的迷恋在我们周围的许多意象中被模仿。他在纽约的第一次大型展览现在占据了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的整个六楼，当他走过这幅展览时，就能充分感受到他广泛的影响力。这次令人惊叹的回顾展名为“无所畏惧地看”，汇集了大约350件摄影、视频和多媒体作品，首次以松散的时间顺序展出。

这次展览由MoMA的高级摄影策展人罗克珊娜·马科奇(Roxana Marcoci)策划，对蒂尔曼斯的职业生涯进行了深刻而感人的回顾。它分布在11个画廊中，记录了艺术家对身份、性取向和性别的描述，他的政治和社会参与和行动主义，他对天文学、科学和技术进步的迷恋，以及他对音乐、仪器和作曲的热情。附带的目录和单独的大部头的采访和著作，标题一位读者，完成对蒂尔曼斯多方面实践的深入研究。

(图片来源:埃米尔·阿斯基)

“无所畏惧地看”是8年工作的结晶——其中5年致力于塑造展览，由于新冠肺炎而推迟了一年多——复杂而多层次。它始于1986年早期的用复印机进行的抽象实验，包括蒂尔曼斯的第一张自画像，很快就被记录他非对抗性风格发展的图像所取代，这些图像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代表性和性别。在他著名的作品中，有他对俱乐部文化的赞歌化学广场(1992)在伦敦Soundshaft夜总会的每周化学派对上拍摄的一系列亲密特写。在其他地方，艺术家对协和式飞机的痴迷体现在一幅由56张照片组成的网格墙上，这些照片来自1997年，记录了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在将注意力引向世俗的过程中，有一种美丽的张力——蒂尔曼斯认识到它的本质，而不是提升它。

蒂尔曼斯在开幕前一周说:“坚持诚实是我在上世纪90年代初想要传达的核心思想。”“诚实地看待生活，认真地对待我和我这一代人，不要把我们看作一个过眼云云或疯狂的年轻人，而是要看待生活的严肃性，现在我毫不畏惧地说。”我感受到了聚会的快乐和活力，但我也感受到了存在的重量。活着是很艰难的，承受这种艰难也是很艰难的。我想这就是(这些照片)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宣称的，因为它不可能被伪造。我想把现实暴露出来。不知何故，这些照片展现了现实和生活的复杂性和美感，但也没有修饰。”

(图片来源:Wolfgang Tillmans)

这种真实性在蒂尔曼斯配置展览的方式中尤其明显，他亲自与工作室团队在16天内完成了展览。这幅作品不顾机构惯例，在用胶带、用牛头犬夹子挂着和装在墙上的框架之间摇摆。还有杂志页和艺术家收集的剪报，这些都被打印出来并以同样的敬意展出。图像打印和展示的尺度和格式也是专门为MoMA设计的，反映了蒂尔曼斯对创建视觉民主的推动。通过忽略制度规范和信号，装置重新赋予了作品的价值。

他说:“我希望观众能以他们看待事物本身的方式来赋予图像价值，而不是以‘大图最重要，小图不过是一堆垃圾或配菜’这样的系统来引导他们。”他一边说，一边解释缅因州一座震动派建筑的小照片(瓶彩虹(1998年)实际上在另一个大型博物馆展览中以12英尺高的版画形式展出。“这确实是一个玩耍的问题;我想在制作这个展览的过程中保留一种趣味性，因为这种元素也导致了人们喜欢的其他展览，只是因为我做了那些展览，我才最终在MoMA工作。重要的是不被特殊的环境所拖累。”

(图片来源:埃米尔·阿斯基)

他补充说:“当讨论刚开始时，MoMA还在六楼同时举办两个展览。2019年，随着新建筑(由Diller Scofidio + Renfro设计)的开放，这一政策发生了变化，从那以后，他们偶尔会在整个楼层举办个展。我感到非常幸运，我是第一个重新开放六楼的展览，自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展览(2020年)以来，六楼一直关闭。”

他继续说道:“现在我回顾了35年的作品，按时间顺序排列对我来说是合理的，我通常不会在展览中这样做。”“大部分观众年龄还不够大，甚至还没有出生，没有看过我在上世纪90年代的展览，所以我想给人们这种体验，让他们在自己的时代背景下看我的作品，并重新审视它的相关性。”

(图片来源:埃米尔·阿斯基)

蒂尔曼斯过去和现在的很多作品都专注于建立团结和人际关系，在人们忍受了长时间的孤立之后，这次回顾展的开幕增添了一种辛酸。在展览的第一个展厅中，展出了大量描绘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青年亚文化、时尚和音乐的偷拍肖像和纪录片图像，通过捕捉我们最近被剥夺的东西——狂欢、自发性和身体接触，使原始主题得到了更深的共鸣。

蒂尔曼斯反思道:“人们走出去，在俱乐部里共享一个安全的空间，这种友好是相当精神上的。”“我经常觉得，一个充满爱的俱乐部时刻(与精神体验)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因为我们有一种团结的感觉，这是我们唯一拥有的。这个词听起来有点社会主义，但团结实际上只是让你自己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图片来源:Wolfgang Tillmans)

同理心是艺术家作品的基础元素，甚至超越了蒂尔曼斯的肖像画。他的“Silver”作品始于21世纪，相纸经过刻意不清洗的显影剂，捕捉不可预知的化学反应、遭遇和反思，然后放大，引发对存在和人性的内省思考。也有新的补充真相研究中心(2005年至今)，该展览的特色是影印新闻文章、印刷在线故事、照片和其他短暂的作品，它们以拼贴的风格在建筑展示台上混合在一起，继续艺术家对我们所认为的真相的质疑。

调查还包括蒂尔曼斯的第一个试听室，他的首张完整专辑，月光下的月亮主要是在大流行期间制作的，首次亮相。这张专辑共有19首歌，每首歌都配有一段视频作品，从海滩上的寄居蟹镜头到复印机床上的纸条，创造出一种全面的感官体验，深入人际关系，同时清晰地表达了人际关系的力量和脆弱。

(图片来源:埃米尔·阿斯基)

展览策展人罗克珊娜·马科奇(Roxana Marcoci)说:“沃尔夫冈对亚博足球竞猜新技术形式的兴趣来自于他很早就接触天文学，以及他对了解自己在更大的行星背景下所处位置的热情。”“你可以真正体会到他的作品是如何跨流派的，是关于夜生活和肖像、无镜头抽象和社会文献之间的交集。”

无论采用何种形式或媒介，蒂尔曼斯继续为他的图像带来真实和真诚，这在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相机的时代尤其有力。

“当我浏览MoMA的展览时，我真的可以说为什么有些东西会在这里，以及它在思考今天的图片意味着什么，以及制作图片意味着什么这个持续的思考中意味着什么。他反思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摄影会成为日常生活的核心，而且这项工作还会有自己的领域。”“我一直觉得，我希望我的照片看起来就像我用眼睛看东西的感觉。”

(图片来源:Wolfgang Tillmans)

信息

“无所畏惧地看”将于2023年9月12日至1月1日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moma.org(在新标签页打开)；tillmans.co.uk(在新标签页打开)